第五章

扔下这话,楚温瑜径直回了休息室。

一直到晚饭后,她才去找了傅砚修。

单人宿舍里。

天花板上灯光昏黄,打在傅砚修精致的面容上,平添了几分温暖。

楚温瑜看在眼里,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。

“傅砚修,等演习结束,我们去离婚吧。”

静谧在房间里蔓延。

傅砚修皱眉看着楚温瑜,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。

但这念头只一瞬,就没再在意:“好。还有其他事吗?”

楚温瑜心里空落落的,一场以为会坚持一辈子的婚姻,没熬过七年就戛然而止。

她唏嘘,也无力。

但还是想多问一句:“和我离婚后,你会娶鹿芸,对吗?”

楚温瑜还记得男人说过:“鹿芸怀孕了,我要给她和孩子一个家。”

“当然。”傅砚修没有丝毫犹豫。

楚温瑜说不出此刻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,只在临走时回头看向屋内的男人。

“那个女孩的事,鹿芸知道吗?”

傅砚修眸色微微泛沉:“楚温瑜,别做多余的事。”

男人的警惕和告诫如寒风骤雨。

楚温瑜咽下苦涩,没辩白一句,沉默出门。

关上门的那刻,她深吸了口气。

冷冽的空气如刀割过喉咙,她猛烈咳嗽起来,大片鲜血从喉间涌出!

身后,房门也被打开。

傅砚修眉心紧皱,刚要问楚温瑜搞什么名堂,就瞧见地上的那滩鲜红。

以及楚温瑜直直朝地倒去的身影——

京海安雅肿瘤医院急救室。

楚温瑜还在手术。

傅砚修坐在外面,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她呕血的画面。

这时,急救室的灯光熄灭,医生疲惫的走出来:“傅主任,楚小姐已经是喉……”

话没说完就被傅砚修的***打断。

他接起电话,就听鹿芸虚弱的声音传来:“砚修,我和宝宝好像有点不舒服,你能过来机场接我去医院看看吗?”

“我现在过去。”

傅砚修扫过敞开的急救室,头也不回朝外走去。

急救室内。

医生走进来,就对上楚温瑜痛到恍惚的眼。

她也才刚清醒,昏迷前的种种辉映在脑海,她忍不住想傅砚修如果知道了自己的病,会有什么反应。

“他……知道了?”

医生摇了摇头:“傅主任接了个电话,就走了。”

楚温瑜一愣,后知后觉自嘲苦笑。

傅砚修不爱她,自然也不会在乎她的病,怎么到现在还看不明白呢?

她喉间蔓延着苦涩,浑身上下都在疼,连呼吸都痛。

楚温瑜实在挨不住了,哑声请求:“麻烦你给我打一针止痛药吧。”

医生没有拒绝。

时间慢慢过去。

随着止痛药药效升起,楚温瑜身体没那么痛了。

之后,她一个人交了费,办理了出院手续。

华航机场。

因为突然的飞行任务,演习计划被搁置。

会议室里。

楚温瑜正在召开机组会:“这次也是凌晨飞瑞士伯尔尼,咳咳……我们走蒙古航线,换班的时候记得抓紧时间休息。”

机组同事纷纷回复:“收到!”

结束后,副机长萧扬忽然拦住她:“机长,你是不是病了?”

楚温瑜愣了愣,不想让他担心,干脆隐瞒:“没有。”

萧扬不信,还想再说些什么。

机场广播在此时响起:“请华航5736机组登机。”

萧扬只能暂时作罢。

之后两人一同登机,飞往瑞士……

七天后,华航5736返航。

刚下飞机,楚温瑜连登机箱都来不及拿,直接冲进了卫生间。

干呕声一阵阵传出来,萧扬站在门口,忧心不已。

直至她出来,忍不住劝说:“机长,我们去医院看看吧。”

没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状况,楚温瑜开口想拒绝:“不……”

萧扬却没给她机会:“你这样驾驶5736,是对乘客安全的不负责。”

话落,直接拉着人去了医院做检查。

萧扬等在办公室外。

屋内,医生拿着结果,面色沉重的通知:“楚小姐,你怀孕了。”

楚温瑜一怔,下意识摸向腹部。

她一直期待着和傅砚修有一个孩子,但是没想到会是在这种要离婚的时候。

愣神间,医生的声音再度响起:“可你的身体状况你也清楚,你和孩子只能保一个。”